安徽萧县有多幢“烂尾办公大楼”,中间一座6层的主体建筑,四角4栋副楼,楼前的广场两侧,对称分布着8栋楼房,均已封顶,却未见后续施工。萧县知情人士介绍,这片建筑为萧县原县委书记毋保良任上规划的“政务新区”。不料其时毋保良因贪腐问题落马,导致工程受影响停工,此后又遇上“中央禁令”,“进退不得”搁浅至今。工地上杂草丛生、甚至有人在此放羊。(昨日北京青年报)
政务新区成“牧羊场”,这样的荒诞场景,在安徽萧县真切发生。谁曾想,堂堂政府工程,竟也会遭遇烂尾的窘境。回溯此事的来龙去脉,公众又不免唏嘘不已。只因“主推者”落马,加之中央禁令颁布,偌大的办公楼项目,居然被索性弃之不顾。在当地官场,该建筑群俨然成了“不祥之兆”,人人唯恐避之不及。这种消极回避、不管不顾的态度,最终造成了巨大的资源浪费。直至荒草遍地、牲畜成群,错乱的画面,总归触目惊心。
烂尾的萧县政府大楼,当然只是极端特殊的个例。但在它身上,又确乎可以见到,某些普遍存在的现实。一直以来,政府工程与主政者捆绑过深,乃至充斥着个人的主观偏好,牵扯着个人的利益关系网。由此导致的后果,一旦主推者事发被查,对其未竟之业,后继者往往不愿“接盘”——这既是为了划清界限、避免牵连;也是为了便于另起炉灶、“除旧布新”。从本质上说,缺乏集体决策过程,以及健全的工程维系模式,基建项目出现反复或烂尾,并不奇怪。
除此以外,萧县案例同时表明,在地方的权力生态中,缺乏“国有资产保值增值”的责任分摊机制。当地长时间放任办公群项目烂尾,等同于闲置资源、扼杀收益。试问,谁该为此担责?即便是为了执行“中央禁令”,萧县也完全可以先将大楼完工,然后通过租售回收建设成本……无论如何,不作出任何积极的善后,只是简单粗暴地“搁置问题”,无疑是最令人失望的结局。
地方层面公权系统的结构缺陷,让主政者往往在两个极端摇摆。在常态的宽松约束内,他们大刀阔斧、无所顾忌;一旦风声收紧,他们又变得风声鹤唳、谨小慎微。萧县的荒废大楼,肇始于前任的肆无忌惮,烂尾于继任的保守求全。自始至终,当地的掌权者,似乎总是缺乏笃定的行事标准,缺乏理性的思维习惯。所谓前车之鉴,被后来人当成“不作为”的借口。这无意间,又构成了新的失职失责。
“不仅要惩戒贪腐,也要追责庸碌”,在围观萧县的烂尾政府楼之后,公众想必会有此感叹吧!当然,避免类似闹剧发生,关键还是要行政系统内部能够真正建构起超越官员个体意志“配置资源维护收益”的运作范式。